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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開始釣魚的第三十八天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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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嘲風錯失的不只有人生的冬景,還有隔壁不遠處即將開始的掃閣。

地錦衛抄家的速度很快,從登記造冊,到查封所有與案件相關的重要證據,以及搬走可以充盈國庫的金銀古董,他們只用了不到一個晚上的時間,還是冒著昨晚那樣的大雪給幹完的。

寒江雪驚為天人。

直至聞嘲風告訴他,地錦衛辦事速度不快不行,因為旁邊還有一整個的吼彩衛在虎視眈眈,就等著抓他們的小辮子。

吼彩衛是禁軍,十幾年前和地錦衛還是一家。

而在大啟八衛被迫拆分成十二衛的事件裏,導火索就是地錦衛要求從禁軍吼彩衛中獨立出來。也因此,兩衛雖系出同門,還同為天子近衛,關系卻勢同水火,儼然已經到了“在雍畿有你沒我,有我沒你”的地步。當然了,這事他們誰說了都不算,只能繼續憋著矛頭相處下去。各爭表現,想要卷死對方。

寒江雪對這些衛沒什麽概念,甚至在聞嘲風一開始說起禁軍的時候,都沒能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個什麽組織。直至他想起了水滸傳,豹子頭林沖就曾是八十萬禁軍總教頭,這才稍微對禁軍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印象。

聞嘲風就又給寒江雪簡單解釋了一下禁軍是個怎麽樣的存在。

簡單來說,禁軍就是皇帝的私軍,擔負著保衛皇宮乃至是捍衛都城的重要工作,是皇帝手上的最後一張王牌。

歷朝歷代,禁軍都有不同的名字,虎豹騎、羽林衛、禦林軍,名稱花裏胡哨,但職能卻很統一。放在大啟,那就是吼彩衛。

在寒江雪的理解裏,就是白色肚皮的玳瑁貓。

地錦衛,則是黑色肚皮的玳瑁貓。

而一提到貓,這個衛那個衛的就突然變得好記了許多。

最早以前,白玳瑁和黑玳瑁是一家,一起守護主人的安全,後來黑玳瑁搞獨立,雖然還是在守護這個家,卻從抵禦外狗,變成了捕捉到處藏匿的老鼠。黑白兩邊的關系不和睦,都在努力工作,試圖讓主人把另外一只從家裏趕出去。

不管是之前參與了寒江雪刺殺案的夏蓀夏副使,還是這一回的聞伯爺抄家案,都是黑玳瑁地錦衛。

白玳瑁吼彩衛則把黑玳瑁視作叛徒,一直在想搶他們工作。

其他因為地錦衛脫離吼彩衛的舉動,也被迫拆了家的幾大衛隊,對地錦衛也是意見很大。

不過,就寒江雪的個人看法,警衛和諜報本身就是兩套系統,註定了會分開,或早或晚,是帝王的制衡之術,不存在誰背叛了誰。當然啦,地錦衛當年選擇的獨立時機也確實不好,給了主降派一個趁機分權的借口。

聞伯爺的府邸在抄過家後,就被地錦衛緊鑼密鼓地進行了二次檢查。二檢沒什麽遺落的話,掃閣就要開始了。本來昨天說好的只對宗室內部開放的掃閣,今天卻一下子擴大到了所有人。

也就是說,皇帝並沒有滿足聞伯爺最後一頓晚餐的請求。

這不像是聞雲幛的風格。

聞嘲風在寒江雪提起昨天事後,就意識到了不對。《帝路》原文裏沒有提過這麽一場小小的掃閣,包括聞伯爺在寒家為寒江雪報仇的劇情裏,只是個在過程中被提過一嘴的小人物,連個人下場都不值得浪費筆墨去特意交代的那種。

本來這輩子如果沒有寒江雪,聞嘲風也不會註意到對方。這前後的變化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。但至少聞嘲風不相信,只因為一時氣憤,皇帝聞雲幛就會出爾反爾。

聞雲幛對於聞氏內部的人,是真的盡可能地優待了,哪怕必須抄家,也會全了顏面。

“我想去看看。”

“你必須得去看看。”

寒江雪幾乎和聞嘲風一起開的口。

寒江雪是覺得昨天那樣的熱鬧很有意思,而且正好掃閣就在無夷王家附近,秉承著中國人的傳統精神“來都來了”,他也會想要去湊個熱鬧。但他沒想到聞嘲風也希望他去,看上去還如此嚴肅。

“他參與了刺殺你的案件,但事情本身還有諸多疑點,哪怕結案了,我的直(原)覺(文)也在告訴我,這事沒那麽簡單。”

它不會就此結束,只是暴風雨前的一個開始。

聞嘲風在隱晦地提醒寒江雪,不要掉以輕心,哪怕對方暫時怕了寒武侯,決定暫避鋒芒。對方也不可能怕一輩子,後面肯定還要搞事。

寒江雪慎重的點點頭:“你和我爹說的一樣。”

雖然寒江雪至今仍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被追殺,但他覺得他很有必要等河王世子聞嘉澤醒了之後,去和他好好談談。

“那你今天就可以去。”聞嘲風掌握到的情報,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多、都要深,他連河王府都安插著人。不過,想來也正常,河王就住在聞嘲風的隔壁,以他這種天生的陰謀家性格來說,他不可能不提防,“如果我沒有猜錯,聞嘉澤應該是已經醒了。只是這個時候不適合對外透露。”

沒了河王第一個發瘋,拉開奪儲的序幕,聞嘲風還挺好奇,這輩子該由誰來補上這個缺口的。

“那我上門人家也不一定會答應見我啊。”寒江雪的信息還沒更新,至今仍覺得自己和聞嘉澤關系不好。

“我可以幫你。”聞嘲風立刻自薦。

他做好事是一定要留名的,他就是想寒江雪感謝他。

但寒江雪卻起身,在給聞嘲風掖了掖被角後道:“我謝謝你了,你能老老實實的在家裏躺著,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,我會自己想辦法的。”一條鹹魚的突然奮起,不再拖延,就是這麽簡單,他不想看著小夥伴把命搭進去。

然後,寒江雪就先帶著羨門等人去參與伯爵府的掃閣了。

以示公平,掃閣的時間一般會對外公布一個統一的開場時間,先來後到,控制進場人數,拿到什麽算什麽。當然,自帶仆從、麻袋都是可以的,哪怕是在門口停一輛牛車呢,只要不妨礙到別人就可以。

寒江雪其實也不確定自己去了之後能拿到什麽,在地錦衛都搜過一遍,檢查二遍之後,他再能夠找到連這些專業人士都沒能找到的線索的可能其實並不大。

但聞嘲風說得對,總要試試的,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。

為了不引起別人太多的懷疑,寒江雪就只帶了羨門,沒讓更專業的秦親衛長上手。

結果等到了伯爵府現場,寒江雪才發現他其實一點也不突兀,帶專業幫手的人多了去了,不一定是為了找到什麽犯罪線索,有的只是單純為了撿漏,鑒定師、古董商,你想得到的、想不到的人專業人士層出不窮。

而在現場的人裏,不僅寒江雪昨天見過的禿鷲大爺在,連他舅舅王山君身邊的副手校尉也在。

寒江雪一開始都沒認出來對方,還是那個高大的漢子主動上前打的招呼:“表少爺,您看上什麽了?一會兒需要幫忙嗎?”

寒江雪在謝過對方的好意後,搖了搖頭。

“咳。”楊校尉不甘寂寞地展示了一下存在感。

和寒武侯亂七八糟、什麽獸型都有的隊伍不同,金絲衛是比較統一且純正的大貓隊,從華南虎到孟加拉的白老虎,什麽亞種、變種都有。哪怕不是虎種,也是和老虎比較近似的大型貓科,獅子、豹子,最次也是不服就幹的兔猻、猞猁,宛如大貓開會。

倒不是王舅舅有什麽物種歧視,而是他個虎的作戰偏好就是如此。王山君是標準的陸戰兵,還是以突進猛攻為主的那種肉坦,機動性上不太夠,但勝在血厚攻高。

金絲衛的前身,便是寒家軍裏的突擊手。

和人腦袋已經快要打成狗腦袋的黑白兩衛不同,金絲衛和楊校尉這些寒家舊部的關系還是不錯的,平日裏沒少交流互動。但偶爾身為士兵的驕傲與競爭心還是在的,楊校尉承認體型差異,但至少在搜索和偵察方面,他們不可能輸!

掃閣開發的規定時間已經到了,但地錦衛卻遲遲沒有放人。

因為他們在人群裏看見了穿著便服的吼彩衛。毫不意外地,兩邊再一次發生了沖突。地錦衛不想吼彩衛進去,吼彩衛卻表示,掃閣面對的是大啟的所有百姓,他們也是大啟百姓,為什麽不可以?若他們不小心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什麽,那也不能說明是他們的問題,而是地錦衛的能力不行。

寒江雪本以為大家會等得不耐煩,沒想到一群好事者轉而就當場吃起了瓜,看得是津津有味,痛快異常。

禿鷲大爺還很自來熟,穿過喧鬧的人群,來到了寒江雪身邊,熱情地塞了他一把瓜子:“別客氣,別客氣。”

寒江雪受寵若驚,他都不認識對方,頂多只在昨天見過一面。

禿鷲大爺一邊嗑,一邊道:“兩衛相爭,你覺得誰最後會妥協?”

“吼彩衛吧?”寒江雪對地錦衛的印象還在對標大明的錦衣衛,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特務啊,電影裏的東廠西廠多牛逼。

“嘖,年輕了不是。”禿鷲大爺搖搖頭,他給寒江雪比了個掐手的手勢,表示格局要大,皇帝突然改變主意,就代表了很多事情都會瞬息萬變,吼彩衛敢這麽幹就代表了他們有恃無恐,“要不咱們打個賭,我賭最後吼彩衛還是會進場。”

“道理我都懂,但咱們不是禁賭嗎?”宗室不能碰黃賭毒,是兩代帝王的底線。而如今這個禁令,已經明顯要朝著官員開始蔓延了。

“咋,咱們就賭這把瓜子,他們還能把我抓起來啊?”禿鷲大爺很喜歡在法律的邊緣小鵬展翅。

寒江雪頭還沒點頭呢,那邊地錦衛就妥協了,真的妥協的太快了。

禿鷲大爺遺憾萬分,錯失了他送出去的一把瓜子,然後,便讓家仆收起凳子,開始活動筋骨,準備一會兒起飛進場去搶生發玉環。他苦練多年的鳥人飛,為的就是這一刻啊,他一定要得到定遠伯府生發的秘密!

寒江雪還以為這些宗室帶著人,是不打算自己進去,只讓仆從代表。萬萬沒想到,更多的宗室還是選擇了自己去拿。與民同樂得非常徹底。

寒江雪都被帶起了一種緊張感,甚至很後悔昨天沒有好好看看府裏的格局。

他在腦海裏倒是有一張伯爵府的地形圖,是聞嘲風找人給他想辦法拿來的,他努力記住了大半,並和聞嘲風一起圈出了幾個比較可疑的地方。

好比影壁之內。

影壁是一棟宅邸裏,一進大門就一定會映入眼簾的第一物件。但也就是因為太明顯了,一般人很難想到會在這裏藏東西。可聞嘲風卻覺得:“如果是我,我就會在造影壁的時候,讓匠人把龍頭挖空,不需要很大,能放信和賬本就行。”

有點像是把聖旨藏在正大光明匾後面。

它就在那裏,你隨時都能看到,既能安自己的心,又根本不會讓人起疑。

而寒江雪則覺得,每個人藏東西都帶著自己的鮮明特色,你得先了解這個人,了解他的喜好、人生經歷,才最有可能找到他藏東西的地方。

好比他爹寒武侯,他藏私房錢就偏好在他時常活動的地方,類似於武器架子上,那裏會給他安全感。也好比聞嘲風,他是個劍走偏鋒的性子,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影壁,一個人人能看到,卻反而容易燈下黑的地方。

聞嘲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這麽說來,還能反推寒江雪的性格,他藏信件的地方是在書房的密室,非常傳統謹慎,穩紮穩打。

那麽,聞伯爺是個什麽性格呢?

這位定遠伯是降等襲的爵,到他這兒已經是第五代了,他一輩子都不知道“工作”為何物,聽著祖上的榮光長大,但家裏的實際情況卻又早不覆往日。

他本身又貪花好色,愛附庸風雅,今年剛娶了初戀白月光的女兒為妾。

是的,他乘人之危,娶了白月光的女兒,並義正詞嚴地表示是代為照顧,只因為她像她,各個角度都讓人一言難盡。

再多的,寒江雪就沒空打聽了,但只從對方這些人物側寫來看,他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,要麽是代表了家族歷史的祠堂,要麽就是與初戀白月光有關的東西。

寒江雪與羨門等人準備分開行動,最大效率地找到可疑之物。

在伯爵府大門口的“封”字帖正式揭下的那一刻,掃閣活動就開始了。禿鷲大爺一個白鶴亮翅,原地起飛,成功成為了第一梯隊,進去之後就直奔主屋正堂。

寒江雪的啟動速度有點慢,他之前還以為他應該跑得挺快的,如今一對比,他怕不是在想桃吃。

等人好不容易走到中庭時,就聽到前院已經有人在找地錦衛報備登記了。

東西是免費拿沒錯,但什麽人在什麽府上拿走了什麽東西,都是需要登記,並統一保管這些記錄的。為的就是在出了意外後,可以隨時溯源。

之前就發生過一個案子。

有個眾人都不知道價值的核雕小件,被一個普通商戶在掃閣的時候拿走,隨手送給了孩子當玩具,沒想到卻招來了滅門慘案。而正是因為這些記錄,才追溯到了那個商戶只參加過一次掃閣的活動,他去的時候已經晚了,只剩下了零碎,便拿走了那樣核雕小件。最終,禁衛由這個線索入手,破了案。

登記還能避免的一個麻煩,就是不用擔心說不清楚這東西到底歸誰。只有登記了才是自己的,就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不用管,繼續去選其他東西了。

一般來說,大家都不會無休止地拿,會有一個度,讓其他人都有機會參與進來。

這個度就是五到十件。

寒江雪的打算是先拿,看見什麽比較可疑的就先都放在一起,在登記之前,再從中挑選出最有可能的那幾個,剩下的就不拿了,只關註一下分別被誰取走了就行。萬一真有什麽問題,這些拿到東西的人也會第一時間找地錦衛。

自從出了滅門慘案後,大家就很慎重了。而且,像這種抄家的大案,如果提供了重要線索,朝廷是會給錢的,地錦衛那邊一向很大方。

這大概也是地錦衛遭人恨的原因之一,他們的活動經費,真的太多了。

誰會喜歡狗大戶呢?

聞伯爺說是伯爵,但因為祖上出過親王,且是當年一位頗有作為的皇帝的親哥哥,府邸本身是非常龐大的,在他降等襲爵的時候雖說已經把逾制的地方都拆了,但面積沒有變。本依舊是個七進七出的深宅大院,雕梁畫棟,獨占胡同。和無夷王府、河王府沒什麽差別。

在這個宛如迷宮的布局裏,找東西花了寒江雪不少的時間。

當然,他順便也看了不少八卦,好比吼彩衛的人不管走到哪裏,都有地錦衛的人緊迫盯人。

楊校尉手下一個不怎麽相信祖先保佑的小兄弟,在祠堂最後一排的一個牌位底座裏面,找到了一個賬本。

羨門在龍頭浮雕的影壁裏,抽出了一把短劍。

寒江雪則拿走了聞伯爺初戀白月光的豎幅畫像,他總覺得那畫上下兩軸的重量不對,裏面有可能藏了東西。他私心還拿走了一盒無人問津的紙牌,準備回去和聞嘲風打發時間。

大家分頭拿的東西還有一些其他的,但最終他們還是只從中選了五件,便去登記了。

負責登記的地錦衛是個中年女性,看了一眼寒江雪,又看了一眼寒江雪遞上來的游戲紙牌,無語凝噎了許久。她一邊登記,一邊勸寒江雪:“知道您不缺錢,但如果只是一副紙牌……”我都可以友情送您一套,沒必要,真的沒必要。

“競爭來得比較有意思。”寒江雪只能這麽給自己挽尊。其他東西都記在了別人名下,只有這副牌無關緊要,羨門才同意記在寒江雪的名下。

登記造冊,既方便了查案溯源,也會方便有背景的幕後黑手針對性打擊報覆。

與寒江雪一同排隊的,還有幾個衣著樸素的讀書人,他們滿臉羞赧,因為他們拿了太多的筆墨紙硯,還有成堆成冊的書籍,倒也不是不可以拿這麽多,只是和兩手空空的寒江雪一比,就顯得有點過了。

寒江雪倒是並不這麽覺得,他還主動提醒:“在他新進門的小妾房中,書比這個還新還全。這個時候就別講究什麽男女大防了,反正主人都被抓起來了。”

古代的書籍是比較貴的,對於貧窮的學子來說,掃閣不失為一個省錢的好辦法。

“對了,你們還可以看看這家府上孩子的書房,西席的課堂。”西席和主人家屬於雇傭關系,主人獲罪,他們會被審問,卻未必一定會被株連。所以西席的東西一般是會被保護起來的,不在掃閣範圍內。但學堂是公共區域,本身屬於伯爵府,如果東西是伯爵府買的,那基本也會一並充公。

幾個讀書人一臉懵逼地謝過了眼前這個不知姓名,但一看就非富即貴的小少爺。本來看對方沒拿什麽來登記,他們還有些不太好意思。如今看來對方對這裏可比他們了解得多,一看就做過不少功課。

“不要不好意思,為了讀書,做什麽都不丟人。”寒江雪始終相信,知識是真的能夠改變命運的。

在寒江雪一行出門時,還有人在不斷地往府裏走,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來掃閣,有些是聽到消息的時候就晚了,有些只是隨便來湊湊熱鬧,無所謂拿什麽。他們基本都排在隊尾,只有等裏面有人出來,他們才能再進去。

比寒江雪早一步進去的禿鷲大爺,比寒江雪還晚了一步出來,看他滿臉的喜色就知道,他肯定是得償所願,拿到了生發玉環。

禿鷲大爺在門口喊住了寒江雪:“嗨呀,人人都說你寒三會玩,我怎麽沒看出來?你只拿牌頂什麽用?那是一整套,我幫你把游戲桌也拿出來了。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到武侯府上?還是送到無夷王那裏?我看你好像帶著無夷王的貼身太監。”

大爺的熱情,是建立在認識寒江雪的基礎上的。

但寒江雪失憶了,並不認識對方,只能解釋告罪。

沒想到大爺一揮手:“你當然不認識我,沒失憶之前也不認識啊,我就是替我妹妹的孩子謝謝你,國子監裏有你照顧。行了,就這吧,回了。”

寒江雪到最後也不知道,禿鷲大爺的外甥是誰。

只懵懵懂懂地讓大爺家的仆從把游戲桌給搬入了無夷王府,對著病床上的小夥伴道:“呃,你想來玩盤游戲嗎?”

他的小夥伴也很懵逼,就也不是不可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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